一别三载

婉拒一切为开车而产生的欧欧西。

小王子(血红)

无逻辑思维混乱,无理智胡言乱语。

小王子有一朵红玫瑰,他的红玫瑰不是落日时最灿的那抹晚霞,而是袍角经年沉淀的血。但小王子很开心,他的玫瑰不会被羊吃掉,他的玫瑰足够凶狠。玫瑰先生还有力气连他带偶尔冒犯他的羊一顿痛骂,即便他被小王子连根拔起,固定以时间的魔法,被束在透明的玻璃瓶里。毕竟玫瑰先生是火,小王子偶尔痴迷的想,人间最先燃起的光是火,而他把火关了起来。玫瑰的根茎捏在他的指尖,而他只需要眨眼那么短的瞬息,人间的火火就会如同亿万星辰共同的终焉般熄灭。



那种感觉令人着迷,小王子心想。他忍不住,他总忍不住,他想把玫瑰别在上衣的口袋里,但是他的小玫瑰太狡猾了,他会在他任何的不经意间溜走。叼着宝石的乌鸦循循善诱,你可以把他做成标本,或者干脆吃下去算了,它会和你合二为一。玫瑰用为数不多的刺给路过的乌鸦来了那么一下,它没那么多的力气再去挣脱,却还有方法给讨厌的家伙一个教训。玫瑰先生用干涸至几乎嘶哑的声音吐出驱逐的话语,而乌鸦则嘲笑它的狼狈,它以装模作样的妥协作为回击,祝福玫瑰和他的小王子和和美美。



可事实上,我是说,他们都心知肚明的那个事实。小王子已经挖掉了玫瑰的根茎,玫瑰最终只能靠点燃自己来成全最后的狂妄,于是小王子不得已去祈求时间停滞的魔法。他的玫瑰将小王子的行为视作一种漫长且折辱意味十足的征服,但恨意却总对不受欢迎的乌鸦要更明晰也尖锐些,也许是因为那种不经意的讽刺更为容易激起浅薄的反击。小王子在流逝的时间中更多的是保持沉默,好似悬吊于玻璃罩中的玫瑰真的为他收藏中永生花的一朵,不会回应也不会说话。



他只是有时会忍不住捻起花瓣与茎间那截生着利刺的部分。类比作心脏,或者脆弱的颈部,玫瑰缄默的注视他的一切,即便触碰的手温柔过分,小王子本质上仍将其视作驯服的一种过程,而这种驯服无论何时都是残忍的代名词。



他的国度富饶且无边无际,所以小王子不需要再去旅游。王的统治牢固且民意顺遂,所以小王子不需要再去学习。他如同故事里那个真真正正爱着玫瑰的小王子一样,细抚着指尖发梢浓烈的红,他不诉说爱意,他只用行动,将他的玫瑰里里外外翻倒开,刻以恶意的旖旎,何况他永远不用担心世界上会有数千朵和对方一样的玫瑰。小王子不止一次窥见过战争降临人世时的真容,届时对方同他一样被堵在悬崖的边缘,迎接命运刻意的捉弄。

你明明与我一样,小王子在咬着花蕊的部分时心想,你的颜色熄灭了么,你的颜色为何永远不会熄灭。你的颜色,他刻意扼死了玫瑰呼吸的起伏,试图从那出于本能的挣扎和痛苦中剖出一点火苗将息的痕迹,但他从未成功过。



你是那个失败者。小王子笃定,他将猎物圈死在怀里,音节冷得像筑下钉子。他撕扯开盛着颜色的花托,叶脉向外蔓出红色的液体,仿佛其下真有血管跳动。我已经抓住了逃落在外的另两抹颜色,我原本想把你留到最后,去点从云端落下第一团火的颜色。他的玫瑰仍旧缄默,唯独胸膛的皮肤昭示呼吸,掺杂着汗水的粘稠将红色散落在额前胸口,以及小王子留下的征服印记。



那你为什么不敢去看你玫瑰的眼睛,声音在他彻底进入的身体响起。他被磨损殆尽的书摇摇欲坠,那最开始是那只乌鸦的声音,随后变成他的,小王子徒劳的堵上耳朵似乎不想去听。他的玫瑰,不对,小王子怀里的火突然熄灭了,他徒劳的向四周摸索着,声音便重新灌入他的脑中。你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他的玫瑰,不。他的尖刺,他裹藏在眼里未熄的最后一缕火,并非是挣扎的欲望与痛苦。乌鸦和影中的龙随之而来,预备为他递上加冕的王冠。



我的玫瑰呢,小王子抱着王冠询问道,但没有人回答他。他的窗外一望无际的种着万千计的玫瑰,但没有一朵是袍角沉淀的血,最明艳的那朵被他挖去茎叶,做成了不败的永生花。祂徒劳的捏了捏指尖,温热及湿润的触感还停留着。祂终于分辨清楚了,祂从未拥有过一朵玫瑰。梅迪奇有点好笑的看着祂,祂说你早就没有退路了,失去理智换取的只会让你死在狡猾敌人的陷阱里。



亚利斯塔点了点头,祂以最后的理智、平静的注视着祂的猎物,换取到红天使再刻意不过的怜悯目光。血皇帝将其视为神话生物最后癫狂过后保存尊严的含蓄,祂尚未理解对方怜悯中的深层含义。直至皇帝陛下在在小王子和他玫瑰交织的梦中醒来,祂回忆起烛台下红天使仰起下巴时的弧度,滚动的喉结,及鲜血的触感。



祂并非在加冕的那一刻才失去全部,早在很久之前,从黑皇帝归来的征兆初显。祂向独木桥迈出冒险的第一步,便已然是败者。祂熄灭了红色,却熄灭不了战争,败者踩着败者的尸体,将自己向绞刑架又送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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