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三载

婉拒一切为开车而产生的欧欧西。

【铠约平安夜24H/22】引狼入室


梗源企鹅群铠约班的船长铠x钢琴师约,虽然这么说已经二设到爹妈不认了(ntm





铠觉得百里守约是个不适合酒吧的人。  

那是隐藏在小巷黑黢黢的拐角里的伊甸,隔着几个街区便是富丽堂皇的建筑群,面容姣好的女士们揽着某个男人的肩膀,踩着节拍在丝绒的红毯上翩翩起舞。她们身上的味道多半是香甜的橙花又或是香草,铠十分清楚这些,他自幼在奢靡的气氛中成长,却又因为孤僻的个性而若有若无的被排斥在外,没有一个女士愿意向冰冷的石像抛出橄榄枝,但这又恰合他的心意。  

离群索居的孤狼更适合在嘈杂又黑暗的灯光中蛰伏,调酒师的手法花哨且独具一格,他能听到酒杯碰撞的声音,还有暗示意味十足的口哨混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争先恐后的钻入耳膜。他将外套搭在板凳上无言的喝着酒,仿佛这里的一切能使他彻底摆脱原来的生活,铠算是酒吧的常客,大多数人都知趣的不来打扰他,故而当有人目标性十足的穿越人群坐在他身边时,剑士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 

铠觉得百里守约是个不适合酒吧的人,他曾在舞会上见过举止优雅的钢琴师,对方带着丝质的白色手套,只有在演奏时才会摘下它。当然那仅仅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相遇,假如他没有恰好撞入钢琴师漠然的瞳孔里,那仅仅持续了一瞬,旋即钢琴师注意到了他打量的视线而恢复了柔和无害的样子。铠不知道那是不是偶然,但他确实一度被对方夺取了注意,只是仍旧觉得觉得这里更适合热烈而奔放的爵士,或许是弗朗门戈,而不是钢琴,那更像是在夜晚寂静流淌着的河流。 

而他却奇妙的与周围的环境融合在一起了。 

“百里守约。”  
对方朝他举了举杯。  

铠这才回想起他和钢琴师甚至没有交换过姓名,对方换上了身稍显随意的装扮,棕色的条纹围巾松松垮垮绕在肩膀上,给人的感觉和在舞会上便孑然不同了,礼仪性他回碰了上去。  

“铠……我没想到过你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一句有点意味不明的话,船长表达的只是对钢琴师出现在这里的惊讶,可它明显更适合用于两个相识甚久的友人,于是两人相交的目光在混乱的气氛中平白就显得旖旎起来。  

“这句话或许换我来说更合适。” 

钢琴师朝他笑了起来。 

“大名鼎鼎的魔道家族,长子居然更喜欢过这种漂泊不定的生活。”  

铠的习性在上层社会并不能算是什么秘密,这多亏于每个家族总会有那么几个善嚼口舌的人存在,当然也有人认为这是独属于年轻人的情怀,但更多的则觉得这是不务正业的一种体现。但船长对于这个话题似乎没什么反应,没有被嘲笑的愠怒也无谈起爱好时的兴奋,他如同他从不离身的佩刀,沉静而冷冽。在脑内几个简单的回转时候,他轻易捕捉到了关键。 

“你是来找我的?”  

他质问对方,而意料之中的收获了肯定的答复。

  他总觉得即使是从对方口中说出什么惊天大阴谋他也不会有任何惊讶,这对于初识的人来说实在是种很奇妙的感觉。但事实上守约的要求相当简单,他只是想去看看收藏在铠家中的一架拨弦古钢琴,对一名钢琴师而言,这个要求并不能算是很奇怪,可铠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向他提出这个要求。直觉告诉他这是个为他精心设计的圈套,但这个圈套足够成功,船长的手指掠过那一段形同虚设的距离而将对方的手握住。  

在旁人眼中确实是十足越轨的举动。  只有钢琴师清楚,食指与拇指夹侧传来的温热触感,常握枪的人多半会在这里磨出细细的茧,还有用于扣动扳机的食指左右。但他装作茫然不知,反而顺从的朝铠的方向侧了侧身体,叩击琴键的指节是不该出现茧的,钢琴师将伪装做到近乎天衣无缝。铠从对方身上嗅到了一些味道,是干净而清冽的雪松木,但还有其他的东西,被隐藏在温柔的触碰之下。  

比起暗处的危险,则更愿意把一切摆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怀有如此想法的铠在简单的思考之后答应了钢琴师的要求。但那架钢琴的确价值不菲,出自十七世纪的名匠之手,又是他母亲的珍藏,只有在交好的朋友来访时才舍得从她的小房间里抬出来,铠突然想到了几日后的平安夜,按惯例会前来拜访的客人中确实有位对拨弦琴钟情已久。  

他从来不是个会引狼入室的人,但只有这次除外,他想看看钢琴师到底想做些什么。  铠突然想到初识的那天晚上,他发掘出了对方短暂的失态,未来的家族继承人理应当抱起十二分的戒备,他却从那一丝漠然的目光中找到了共鸣感,而在短暂的视线相接中,清楚的传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旁观者。  

而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继承人厌恶着家族背后的丑陋与罪恶,随后,他说出了钢琴师最想听到的那句话。 

“圣诞节。”

他顿了顿。 

“能邀请你来参加聚会么。”

  “荣幸之至。”  

当晚他在酒吧后门接上人行道的那段路上找了一会儿,最后是在一盏路灯旁遇见了百里守约。对方穿的相当严实,带着围巾和厚手套,不像是能灵活行动的那种装束,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青年瞧起来像个该背着包去上课的大学生。他搓着手,呵出的热气在浅黄色灯光的映照下呈现出种奇异的朦胧感,他抬起手和铠打了个招呼。

铠朝挥着手的青年颔首回应,他眼中的守约整个把脸埋在带绒的帽子中,裹的像只毛茸茸的大熊,这让铠甚至有点伸手想去撸一把,还好他忍住了这种冲动。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对儿普通的情侣一样,如果不是铠的袖中还藏着细长而锋利的剑刃。  

两人就这样并肩走进了庄园的侧门,没人会去阻拦难得归家的大少爷。他难得一副与别人这么亲近的样子,在家里当值已久的老佣人忙里偷闲,抽出了相当一段时间瞧着他们。

  “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没仔细看过这里。”  

守约开口道。铠实在是个很不称职的导游,他觉得守约既然想看的是琴,就该两点一线,沿着最短的路线过去,当然也有并不想带着对方在家中乱晃的意思。青年这句话反而提醒了他,铠觉得自己很容易在对方面前卸下防御,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兆头,但意识到这点之后,他仍旧接下了对方的话语。  

“我还以为你会挺熟悉这儿。”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发觉对方似乎停了一下,守约将围巾向下拉了拉,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为什么。”  

“你不适合酒吧…提到这个,你为什么会来找我。”  

“这个问题上次你问过了。”  

守约回答的时候低头看了看表,距离整点的钟声还有一个小时,但气氛早就热烈起来。他们没走正门,选择了条还算安静的小道,这让守约着实感叹了一下庄园的大小。钢琴师似乎有些畏寒,他时不时搓着手,再说完话后又把脑袋钻进了围巾的温暖怀抱,只用捎带着好奇的眼神瞧向铠。

  “你说的是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不过这里我本来就不认识几个人,我觉得你好像对我挺有好感的。”  

“……”  
铠在这个问题上微妙的保持起了沉默,他停了好一会儿,随即生硬的转移起了话题。

“平安夜,不和家人一起么。” 

“我没家人了。”他语调没什么起伏,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状况。“我有个弟弟,但是他小时候走丢了,我在找他。” 

这句话让铠想到了差他几岁的幼妹,他回来的消息只提前和露娜打过招呼,在人前沉稳而十足气势的半大少女在他身边如同长不大的孩子,甚至趴在他膝前撒娇。守约的视线透过他掠向很远的地方,似乎这句话同样也牵动了他的回忆,然后铠最终没忍住,伸出了手安抚性拍了拍青年的脑袋。他特意侧过手腕,为了不让藏在袖间的利刃被发现,顺带不动声色的捋了把帽子上的毛,最终换来钢琴师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铠并没有意识到他们俩的距离在这个小小的动作后被双方无意识的缩短了,于是这条本来有些漫长的路顿时短了许多。

他们实在是有种难言的默契,铠如此想着,他的脸上一惯没什么表情。大部分的人都聚集在建筑的前堂处等待着最后钟声的奏响,于是这个偏靠后厅的地方除却偷懒的帮佣外便没什么人在了。

钢琴师很快便被那架优雅而美丽的艺术品吸引了过去,它被小心翼翼的擦拭过,却同样将久经岁月的痕迹保持的极为良好,他朝铠看了一眼,像是在征求许可,随即轻轻触碰了一下时光洗礼后脆弱的琴键。守约看起来只是来看琴的,他把外套挂在门边的架子上,棕黄色的条纹围巾还是习惯性挂在脖颈上,让铠几乎相信了钢琴师的无害。他抬腕看了看表,恰逢十一点半,报时用的铃声突兀响起,守约眼疾手快按掉了闹钟,独属于圣诞节的音乐却还是被铠捕捉到了,他们无言的对视了一会儿,时间流淌的无声无息。

他并不知道那不是闹铃而是标注了时间的短信,暗示着另外一个人员已在此刻到达了预定地点。女人一惯束成高马尾的粉色头发被散落在身后,她看起来并不太适应高跟鞋,却隐藏的还算不错,面上挂着对某类男士来说极具诱惑力的,高傲而有些轻佻的笑容,在预定的目标向她发起跳舞的邀请时,她悄然无息的将预设好的信息发了出去,随后将微型设备滑入长袖的暗袋中,欣然握住了对方的手。

钢琴师的指节掠过典雅的羽管键琴,而铠则抱臂靠在墙边观察着守约的一举一动,这让人有点头疼,相比于花木兰那边一切顺利,他则是在纠结于如何把铠引开。可他依旧不动声色,表上的指代分钟的针转向了七。虽然是电子表可守约偏爱这种表示方式,转动的圆圈似乎可以让他更好的保持冷静。正在这时,一个身着稍显正式的人匆忙跑了过去,他似乎注意到了铠,而显得有些惊讶,旋即迅速转了个方向朝他们俩的位置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明着情况。

“小姐她…被个毛头小子……”

十分钟前一个自称至尊宝青年翻过了墙壁到达靠近后门的庭院,他自称是来接他的紫霞回家。别墅的防守还算严密,可他面上却是只是个痞里痞气的混混 —— 青年一落地就大嚷大叫起来,这使得拦住他的警卫虽不敢掉以轻心,却也不想引起太大的动静。一切归根到底只是个小小的闹剧,本不该引起太多的注意,直到恰好经过的露娜在对方打的混搅蛮缠下罕见红了脸,二人像个闹脾气的孩子般互相数落了大概好几分钟,场面堪比幼儿园吵架的小朋友。

铠的脸色有点复杂,硬要概括的话像是自家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方才跑过去的人本来是想去前厅找个拿主意的,这个名叫至尊宝的少年到底是未来姑爷还是轰出去算了,遇到铠纯属偶然,但兄妹之间关系密切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他想了想退而求其次,选择求铠出面去解决这个问题。

钢琴师始终没转过身,却泄露出细碎的扑哧声,似乎在忍耐着笑意,他没有将视线从琴上离开,背对着铠挥了挥手。

“你去吧。”

直到铠的脚步声渐而消失,帮佣才感叹了几句,他的自言自语持续好一会儿,随后尝试向他搭起话来。青年侧过身露出一张好看的侧脸,他的动作很快,脸上仍是温和的表情,紧接着在极短的时间内,帮佣失去了意识。
十一点四十五。

狙击手看了看表,将拨弦琴挪到了另一个角落。

或是对这位从不关心家里事情的继承人心存戒备,家里还有许多秘密是瞒着他的,而这正是狙击手的切入点,至于铠,则是在见到墙壁上的显示屏时才察觉到了这个。

百里守约已经把装有代码的u盘插了进去,他只来得及回头,带着有些侵略性的笑容,接着藏于袖中的剑便以几乎能破开空气的速度向他刺了过来。守约按住u盘的末尾朝里推了一下,阻碍行动的大衣早在入门时便除掉,于是狙击手的行动便显得灵巧无比,他朝后滚了一圈,顺势从长筒靴的一侧抽出了伪装良好的军刀。

这明显不是个柔软无害的钢琴师,而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自幼接受严苛训练的剑士在短时间内甚至不能占据优势,军刀锋利的那侧距离他脖颈的动脉甚至只有极微小的距离,铠能明显察觉到处于战斗状态时对方的杀意,这也无疑刺激到了他。下一次的兵刃相接时铠用上了更大的力气,百里守约的手腕抖了一下,随机迅速被抓住了破绽,军刀被挑飞,落到了房间的另一侧。
十一点五十五。

在百里守约双手平举做出投降的姿势前,他再度看了眼时间。

“你应该早就发觉到不对劲了,是想着看在面前会方便一点?”

虽然是疑问句,但狙击手的语气却透着一种别样的笃定,刀锋刺破他的皮肤似乎只需要一瞬,但他的心态明显良好,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和铠聊天。

“你知道了还选择我帮忙。”

“我觉得你好像对我挺有好感的…可惜你回来的太早了。说实话如果你没发现的话,我是准备送你个圣诞礼物的。”

铠分不清那到底是假话还是真心实意,守约甚至颇为真诚的叹了口气,青年的外表足够具有迷惑性,他眨了眨眼睛,随即小心的朝前靠了靠,甚至顶着刀尖,他察觉到铠无意识的向后回抽了一小下,便鼓起了足够的勇气,一个出乎意料的吻就这么落在了他的唇上。

“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守约这么笑了起来,但明显地又是另外一个诡计,在铠短短的失神中,那把早就拉开了保险栓的枪便出现在他的手中,枪口直指向铠的腹部。

“鲁格LC9s。”

铠低头瞥了一眼,眉头上挑。

“这就是你的圣诞礼物?”

他的后半句话淹没在突兀奏响的圣诞钟声中,代码如期发挥了效果,庄园的供电被切断,防御系统也被入侵,黑暗中他隐约看到守约抬起了枪,不知是偶然还是故意打偏了方向。窗上的钢化玻璃被击碎,却只是擦过了剑士的肩头,狙击手收枪的姿势显得相当游刃有余,他似乎并不担心铠会不会继续朝他挥剑,而事实证明,他的想法确实是对的。

“…还有其他的人在么,绝影神枪。”

轻而易举地叫出了狙击手的外号。

早在之前便得手的目标,粉发女郎以极具暗示性的眼神将目标引致角落,那里是有监控的,若是能充分发挥效果的话,逃脱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只是现在已经没什么用处了。花木兰将高跟鞋甩掉,同时换上提包里的运动鞋,随着微型设备上闪烁起光芒,守约的腕表也随之抖动了两下。

铠最后只看见百里守约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像只从指尖飞走的蝴蝶,又或者那是只装作幼犬以讨主人欢心的狼,饲养者终有一日会放松警惕,而猛兽则会在最适宜的时机露出獠牙。花木兰的逃脱倒没废多大力气,对于她来说穿上高跟鞋跳舞才是件更加难熬的事情,她揉了揉脚踝,听到守约提起至尊宝的事情,才咧开嘴露出了颇为得意的笑容。

“那个是偶然,我觉得比起我们的人,由他引开铠更合适一点,就稍微帮他逃过了监控,也算是运气成分在吧……你还愣着干嘛不走么。”

她拍了拍守约的肩膀,有些走神的狙击手瞬间回复了状态,他朝着远方的,已经乱成一段的庄园方向轻勾起唇角,拟了个无声的口型。

“Merry Christm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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